三、关于开展化学中药研究的可能性问题
三、关于开展化学中药研究的可能性问题 : 理论上说,只要是在中医药理论的指导下应用的药物都是中药,那么,只要
在中医药理论指导下去应用化学药物,化学药物成为中药就是不难理解的事; 另
一方面,在传统中药中,有植物药 (如麻黄、桂枝)、动物药 (如鹿茸、阿胶),
也有矿物药 (如石膏、滑石) 等,这些都是自然存在的或经人工加工的治疗疾病
的物质,化学药物也是一类治疗疾病的物质,毫无疑问,此类药物不仅可能而且
应该成为中医的常用药物,即中药。中药中除了植、动、矿物药外,理所当然应
该有化学药物。有人会说,这是理论上的推论而言,实际上并不那么简单。近二
十多年来,仅就 “西药中药化” 的可能性问题,长期存在着两种不同的观点:
其一,认为西药可以中药化。自1982年岳凤先先生提出西药中药化的命题 后,一大批有志于中医药理论和实践创新的专家学者,相继加入了这一问题的讨 论,如吕士选、杨传彪等,先后发表了主张和论证西药中药化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的文章。在这些文章中,较有影响的和较有代表性的,当属岳凤先的观点,其认 为西药中药化之所以具有可能性,是因为: (1) 中药和西药,均由化合物分子组 成,且作用对象均为人体,故二者具有物质和生物活性的同一性。(2) 中医药学 丰富和发展的历史表明,吸收非中药物质为中药,是重要的内容,原不为药物和 已是其他医药学理论体系的药物等,如乳香、没药、砒石、机制冰片等早已成为 中药了。(3) 近百年来,将中药按西医药学理论和西药基本内容进行现代科学研 究,吸收中药或从中药研制了一批新西药。同理表明,按中医药学理论和中药基 本内容进行研究,亦应能吸收中药基本内容使之中药化。(4) 近代研究证明,西 药确能具有中药的基本内容。如20世纪初,张锡纯在其《医学衷中参西录》 中, 载有石膏阿司匹林汤,视阿司匹林具辛凉解表作用; 20世纪60年代初印行的 《北京市老中医经验汇编》 中,姚正平先生认为 “可的松类西药,似为阳性药, 具资助肺脾肾阳气的作用” 等。岳氏的论述从理论和实验两个方面论证了西药中 药化的可能性。
其二,与上恰恰相反,认为西药不可能中药化。最先也是最坚决、最强烈地 反对西药中药化的,是王强。他认为: 西药中药化与中医药现代化背道而驰,是 一种不顾历史背景的发展与变化而提出的错误主张。它既忽略了中医药发展的历 史和文化背景,又不符合中医药的现实,是从根本上颠倒了实践与理论的辩证关 系,并由此而产生出的错误推论。王先生在他的另一篇文章中对其观点作了解 释,认为: 中药是实践经验的产物,而西药是现代科学知识物化的结果,是传统 中药炮制和药性理论所不能概括的,而且在今后很长时间内,中医药理论也不具 备这样的涵盖功能。为了证明上述观点,王氏曾先后对国内学者提出 “西药中药 化” 命题后的15年、18年的西药中药化研究与应用的情况进行了反思和述评, 结论依然是原来的观点,即 “西药中药化” 是不可能的事。另一位作者汪卫平则 从方法论的角度否定西药中药化,认为: 中医药理论类似控制论的黑箱理论,而 西医药理论则是以打开黑箱、使黑箱变成白箱的方法形成的。所以,试图西药中 药化,就比如将明确了的白箱重新变成黑箱一样毫无价值。
以上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从不同的学术背景、不同的立论依据、不同的思维 方式出发,得到完全不一样的结论,各执一端,似乎难分对错。但总的来说,我 们赞成岳氏等的观点。这一观点反映了当代中医有识之士探索中医自身创新与发 展之路的愿望和热情,引发了中医药学术界对于现代事物与中医药发展关系的思 考和相关实践,从中医药事业的角度去看,这是一种积极的、进步的观点。应该 说,多数中医药界人士是会赞成这一观点的。
那么,王氏等为何会强烈反对这种观点呢?我想可能与两个因素有关。第一 个因素,来自 “西药中药化” 命题自身不够严谨。在这一命题中,“西药”,这 个特定概念极大地限制了问题的讨论,这个概念无论出现在怎样的语言环境中, 也无论如何解释,它始终都会带有其原有的学科特征。第二个因素,来自反对者 对 “西药中药化” 这一命题内涵实质的不同理解,以及对中医现代化发展方向的 不同认识,过分强调了 “西药” 的固有属性,而忽略了物质的多重属性; 过分地 强调了中医药发展对于现代科技,特别是现代医学的依赖,而忽略了应用中医方 法论促进中医发展的必要性和可行性;过分强调了帮助中医药现代化,而忽视了 中医药发展的内在需求。
正是看到以上两点,我们将所讨论的命题限定在 “化学中药研究” 上。这样 一来,我们就可以避开了西药与中药两个带有不同学科理论体系特征的事物的争 论。在这一命题中,我们从中医药学科发展的内在需要出发,将化学物品作为一 种防治疾病的物质来研究,更加直接地说,我们研究的是 “西药” 的原料而不是 “西药” 本身。举一个例子来说,面包和饺子都是用面粉做成的,若我们研究如 何用面包做成饺子,恐怕是十分困难的,或者说是根本做不到的,但若我们研究 用来做面包的面粉如何做成饺子,那应该说是可行的,至少是可以尝试并有望获 得成功的。当然,正像研究面粉如何做成饺子可以借鉴做面包的经验一样,研究 化学物品用作中药使用,也应该借鉴其作为西药使用的经验。这也是化学药物最 终能否成为中药的一个重要的认识论与方法论层面上的关键点。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化学药物成为中药的可能性。要回答这个问题,以下几 点是必须要说清楚的:
1. 化学物质入药 (用作中药) 自古有之。这有两种形式,一种是采用原生 态的化学物质作为中药使用,如石膏、雄黄、朱砂、岩盐等;另一种是采用人工 提炼或人工合成等方法获取较纯的化学物质或新的化合物作为中药使用,如升 丹、降丹、秋石、芒硝、西瓜霜、砒石、龙脑等。
2. 新物质入药在中医药发展史上从不间断。这里既包括中华民族本土不同 疆域所产的植物、动物、矿物、化合物作为新的中药使用,同时也包括不少来自 外埠的 “舶来品” 作为新的中药来使用。对于汉民族来说,其他民族的药用物质 也是中药新的资源,众所熟知的胡桃就是汉代张骞出使西域带回的植物之一,后 经长期的应用实践,到唐代始入药用。从表1可以看出,从西周的 《山海经》 至 当代的 《中华本草》,可供中药使用的药物相差70多倍; 表2所示的是原产其他 国家,后引进我国并作为中药使用的具有代表性的外来药物。这些新增的品种和 外来药物,肯定经过从无知到初知到熟知,从不能入药到个别的、局部的民间应 用到众多的、广泛的行业应用的过程。化学药物成为中药的过程,肯定也需要经 历这样的一种认识与实践的过程。整个中药的发展过程,就是一个自主原创与吸 收同化,不断创新和不断丰富的过程。
3. 化学药物入药已有了最初步的、但又极为重要的理论准备与实践探索。 现代中医、中西医结合长期的临床实践为开展化学中药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经验, 积累了对化学药物之中药特性的认识。近二十多年来,众多学者知难而上,开展 大量的 “西药中用” 的理论探讨和实践研究,不仅对 “西药中用” 的研究模式、 方法等进行了宏观的设计,而且还对阿司匹林、阿托品、头孢拉定、青霉素、土 霉素、四环素、心得安、吗丁啉、强的松、利血平、D860、抗抑郁药、钙剂、 甲氰咪胍、雷尼替丁、钙拮抗剂硝苯地平、尼群地平、尼莫地平、β-受体阻滞 剂普萘罗尔等化学药物的中药属性进行了临床研究。这些可贵的探索,无疑为开 展化学中药的系统研究提供了前期基础。
4.极其重要的认识论上的问题,即物质的使用价值,不在于该物质的来源, 而在于该物质自身的物质属性及应用该物质的认知体系,其中,最重要的是对该 物质的应用目的。中国人发明并广泛用来制鞭炮烟花的火药,外国人用来制造子 弹;外国人常用来制作匕首和工艺品的犀角,中国人却用作清热凉血的良药。
5.化学中药研究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不会也不可能像一些学者所称: “一名中医与一位西医配合研究一种西药,绝对用不了10年,则可能使其达中药 化。就按10年计,2000名医师研究10年后,则可使药典二部所载约千种西药均 达中药化。” 这样的观点有点过于理想化了。诚然,通过一定的形式和途径,依 靠政府强大的科技引导,在全国范围内有计划地组织开展这一研究,无疑会加快 对化学药物中药属性的认识,探索出初步的可以指导中医临床的应用规律。但要 使化学药物真正纳入中药的体系,真正成为中医师、中西医结合医师根据中医药 理论用于临床防治疾病的 “化学中药”,还有很多诸如政策法规、技术方法与规 范等问题。因此,一不能急于求成,二不能因 “西药传进中国的历史已经很久 了、从张锡纯把阿司匹林当解表药加入汤剂开始,并不是没有人在中医药学理论 指导下应用过西药,但是至今阿司匹林也未被中药学概括到解表药类中去”,从 而怀疑化学药物成为中药的可能性,因为个别人的觉悟和尝试与普遍的认同和共 同实践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基于以上认识,我们认为化学药物成为中药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可以实现 的。诚然,要真正启动和最终完成这一使命,我们就不能不牢牢把握以下两点: 坚信中医药学的科学价值、坚持长期的基于临床疗效为核心的系统性研究。前者 解决的是信念和信心问题,后者解决的是目标和方法问题。倘若对中医药学的理 论、方法、应用价值产生怀疑甚至予以否定,那么,自然就会认为中医药不需要 发展或不知道应如何去发展,更有甚者,就会认为应当将其异化掉,如此一来, 就会很自然地认为化学药物不应也不可能成为中药。因此,要使化学药物真正成 为新中药,首先要确立对中医药学对于人类生存与健康的价值和贡献,明确中医 药自身发展的内在要求、历史意义以及化学药物成为新中药对于促进中医药学发 展的重要性,才有可能持之以恒地进行这一课题的研究与探索,最终取得令人瞩 目的成就。
其一,认为西药可以中药化。自1982年岳凤先先生提出西药中药化的命题 后,一大批有志于中医药理论和实践创新的专家学者,相继加入了这一问题的讨 论,如吕士选、杨传彪等,先后发表了主张和论证西药中药化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的文章。在这些文章中,较有影响的和较有代表性的,当属岳凤先的观点,其认 为西药中药化之所以具有可能性,是因为: (1) 中药和西药,均由化合物分子组 成,且作用对象均为人体,故二者具有物质和生物活性的同一性。(2) 中医药学 丰富和发展的历史表明,吸收非中药物质为中药,是重要的内容,原不为药物和 已是其他医药学理论体系的药物等,如乳香、没药、砒石、机制冰片等早已成为 中药了。(3) 近百年来,将中药按西医药学理论和西药基本内容进行现代科学研 究,吸收中药或从中药研制了一批新西药。同理表明,按中医药学理论和中药基 本内容进行研究,亦应能吸收中药基本内容使之中药化。(4) 近代研究证明,西 药确能具有中药的基本内容。如20世纪初,张锡纯在其《医学衷中参西录》 中, 载有石膏阿司匹林汤,视阿司匹林具辛凉解表作用; 20世纪60年代初印行的 《北京市老中医经验汇编》 中,姚正平先生认为 “可的松类西药,似为阳性药, 具资助肺脾肾阳气的作用” 等。岳氏的论述从理论和实验两个方面论证了西药中 药化的可能性。
其二,与上恰恰相反,认为西药不可能中药化。最先也是最坚决、最强烈地 反对西药中药化的,是王强。他认为: 西药中药化与中医药现代化背道而驰,是 一种不顾历史背景的发展与变化而提出的错误主张。它既忽略了中医药发展的历 史和文化背景,又不符合中医药的现实,是从根本上颠倒了实践与理论的辩证关 系,并由此而产生出的错误推论。王先生在他的另一篇文章中对其观点作了解 释,认为: 中药是实践经验的产物,而西药是现代科学知识物化的结果,是传统 中药炮制和药性理论所不能概括的,而且在今后很长时间内,中医药理论也不具 备这样的涵盖功能。为了证明上述观点,王氏曾先后对国内学者提出 “西药中药 化” 命题后的15年、18年的西药中药化研究与应用的情况进行了反思和述评, 结论依然是原来的观点,即 “西药中药化” 是不可能的事。另一位作者汪卫平则 从方法论的角度否定西药中药化,认为: 中医药理论类似控制论的黑箱理论,而 西医药理论则是以打开黑箱、使黑箱变成白箱的方法形成的。所以,试图西药中 药化,就比如将明确了的白箱重新变成黑箱一样毫无价值。
以上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从不同的学术背景、不同的立论依据、不同的思维 方式出发,得到完全不一样的结论,各执一端,似乎难分对错。但总的来说,我 们赞成岳氏等的观点。这一观点反映了当代中医有识之士探索中医自身创新与发 展之路的愿望和热情,引发了中医药学术界对于现代事物与中医药发展关系的思 考和相关实践,从中医药事业的角度去看,这是一种积极的、进步的观点。应该 说,多数中医药界人士是会赞成这一观点的。
那么,王氏等为何会强烈反对这种观点呢?我想可能与两个因素有关。第一 个因素,来自 “西药中药化” 命题自身不够严谨。在这一命题中,“西药”,这 个特定概念极大地限制了问题的讨论,这个概念无论出现在怎样的语言环境中, 也无论如何解释,它始终都会带有其原有的学科特征。第二个因素,来自反对者 对 “西药中药化” 这一命题内涵实质的不同理解,以及对中医现代化发展方向的 不同认识,过分强调了 “西药” 的固有属性,而忽略了物质的多重属性; 过分地 强调了中医药发展对于现代科技,特别是现代医学的依赖,而忽略了应用中医方 法论促进中医发展的必要性和可行性;过分强调了帮助中医药现代化,而忽视了 中医药发展的内在需求。
正是看到以上两点,我们将所讨论的命题限定在 “化学中药研究” 上。这样 一来,我们就可以避开了西药与中药两个带有不同学科理论体系特征的事物的争 论。在这一命题中,我们从中医药学科发展的内在需要出发,将化学物品作为一 种防治疾病的物质来研究,更加直接地说,我们研究的是 “西药” 的原料而不是 “西药” 本身。举一个例子来说,面包和饺子都是用面粉做成的,若我们研究如 何用面包做成饺子,恐怕是十分困难的,或者说是根本做不到的,但若我们研究 用来做面包的面粉如何做成饺子,那应该说是可行的,至少是可以尝试并有望获 得成功的。当然,正像研究面粉如何做成饺子可以借鉴做面包的经验一样,研究 化学物品用作中药使用,也应该借鉴其作为西药使用的经验。这也是化学药物最 终能否成为中药的一个重要的认识论与方法论层面上的关键点。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化学药物成为中药的可能性。要回答这个问题,以下几 点是必须要说清楚的:
1. 化学物质入药 (用作中药) 自古有之。这有两种形式,一种是采用原生 态的化学物质作为中药使用,如石膏、雄黄、朱砂、岩盐等;另一种是采用人工 提炼或人工合成等方法获取较纯的化学物质或新的化合物作为中药使用,如升 丹、降丹、秋石、芒硝、西瓜霜、砒石、龙脑等。
2. 新物质入药在中医药发展史上从不间断。这里既包括中华民族本土不同 疆域所产的植物、动物、矿物、化合物作为新的中药使用,同时也包括不少来自 外埠的 “舶来品” 作为新的中药来使用。对于汉民族来说,其他民族的药用物质 也是中药新的资源,众所熟知的胡桃就是汉代张骞出使西域带回的植物之一,后 经长期的应用实践,到唐代始入药用。从表1可以看出,从西周的 《山海经》 至 当代的 《中华本草》,可供中药使用的药物相差70多倍; 表2所示的是原产其他 国家,后引进我国并作为中药使用的具有代表性的外来药物。这些新增的品种和 外来药物,肯定经过从无知到初知到熟知,从不能入药到个别的、局部的民间应 用到众多的、广泛的行业应用的过程。化学药物成为中药的过程,肯定也需要经 历这样的一种认识与实践的过程。整个中药的发展过程,就是一个自主原创与吸 收同化,不断创新和不断丰富的过程。
表1.不同时期本草所载药物的变化情况
年代 | 本草文献 | 药物种数 | 年代 | 本草文献 | 药物种数 |
西周 | 山海经 | 127 | 明 | 本草纲目 | 1892 |
汉前 | 五十二病方 | 247 | 清 | 本草纲目拾遗 |
921(716种为《本草纲
目》未收) |
东汉 | 神农本草经 | 365 | 1975 | 全国中草药汇编 | 2202(附录1723) |
魏晋六朝 | 新修本草 | 844 | 1977 | 中药大辞典 | 5767 |
宋 | 证类本草 | 1158 | 1999 | 中华本草 | 8980 |
表2.部分常用外来药物的原产地
药物 | 原产地 | 药物 | 原产地 |
乳香 |
索马里、埃塞俄比亚及阿拉伯半
岛南部等地 | 西洋参 | 美国、加拿大等地 |
没药 |
索马里、埃塞俄比亚及阿拉伯半
岛南部等地 | 犀角 | 中印半岛和东南亚等地 |
苏合香 | 土耳其、叙利亚、埃及等地 | 血竭 | 印度尼西亚、印度、马来西亚等地 |
安息香 | 印度尼西亚等地 | 槟榔 | 印度尼西亚、印度、菲律宾等地 |
番红花 | 南欧、印度、伊朗等地 | 海狗肾 | 加拿大、夏威夷群岛等地 |
番泻叶 | 红海以东至印度,埃及、苏丹等地 | 水飞蓟 | 南欧至北非 |
3. 化学药物入药已有了最初步的、但又极为重要的理论准备与实践探索。 现代中医、中西医结合长期的临床实践为开展化学中药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经验, 积累了对化学药物之中药特性的认识。近二十多年来,众多学者知难而上,开展 大量的 “西药中用” 的理论探讨和实践研究,不仅对 “西药中用” 的研究模式、 方法等进行了宏观的设计,而且还对阿司匹林、阿托品、头孢拉定、青霉素、土 霉素、四环素、心得安、吗丁啉、强的松、利血平、D860、抗抑郁药、钙剂、 甲氰咪胍、雷尼替丁、钙拮抗剂硝苯地平、尼群地平、尼莫地平、β-受体阻滞 剂普萘罗尔等化学药物的中药属性进行了临床研究。这些可贵的探索,无疑为开 展化学中药的系统研究提供了前期基础。
4.极其重要的认识论上的问题,即物质的使用价值,不在于该物质的来源, 而在于该物质自身的物质属性及应用该物质的认知体系,其中,最重要的是对该 物质的应用目的。中国人发明并广泛用来制鞭炮烟花的火药,外国人用来制造子 弹;外国人常用来制作匕首和工艺品的犀角,中国人却用作清热凉血的良药。
5.化学中药研究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不会也不可能像一些学者所称: “一名中医与一位西医配合研究一种西药,绝对用不了10年,则可能使其达中药 化。就按10年计,2000名医师研究10年后,则可使药典二部所载约千种西药均 达中药化。” 这样的观点有点过于理想化了。诚然,通过一定的形式和途径,依 靠政府强大的科技引导,在全国范围内有计划地组织开展这一研究,无疑会加快 对化学药物中药属性的认识,探索出初步的可以指导中医临床的应用规律。但要 使化学药物真正纳入中药的体系,真正成为中医师、中西医结合医师根据中医药 理论用于临床防治疾病的 “化学中药”,还有很多诸如政策法规、技术方法与规 范等问题。因此,一不能急于求成,二不能因 “西药传进中国的历史已经很久 了、从张锡纯把阿司匹林当解表药加入汤剂开始,并不是没有人在中医药学理论 指导下应用过西药,但是至今阿司匹林也未被中药学概括到解表药类中去”,从 而怀疑化学药物成为中药的可能性,因为个别人的觉悟和尝试与普遍的认同和共 同实践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基于以上认识,我们认为化学药物成为中药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可以实现 的。诚然,要真正启动和最终完成这一使命,我们就不能不牢牢把握以下两点: 坚信中医药学的科学价值、坚持长期的基于临床疗效为核心的系统性研究。前者 解决的是信念和信心问题,后者解决的是目标和方法问题。倘若对中医药学的理 论、方法、应用价值产生怀疑甚至予以否定,那么,自然就会认为中医药不需要 发展或不知道应如何去发展,更有甚者,就会认为应当将其异化掉,如此一来, 就会很自然地认为化学药物不应也不可能成为中药。因此,要使化学药物真正成 为新中药,首先要确立对中医药学对于人类生存与健康的价值和贡献,明确中医 药自身发展的内在要求、历史意义以及化学药物成为新中药对于促进中医药学发 展的重要性,才有可能持之以恒地进行这一课题的研究与探索,最终取得令人瞩 目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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